星期三, 9月 30, 2009

勾結權貴與無視窮人的港鐵規劃(日出康城與逸東邨)

  港鐵建站背後的考慮已經相當明顯:水份超強的地產項目「溢出骯城」有新車站,三成都是 拿綜援的逸東邨公屋居民等待鄭汝樺局長一個遙遙無期的承諾。

  如此種種,都讓我們質疑:究竟鐵路發展是為誰而建?

星期四, 9月 10, 2009

又記的都市革命



  城市的認知系統已經嚴重汙積。地鐵車廂內的行車路線圖可以將異質的地方連結得再無分別,路過的人只懂透過從主流渠道獲知的成本利益分析來閱讀繁雜的城市生活。我們認識的社會,慣常以議題、數字、慘劇個案來表達,所呈現的都市結局都是難以重組的碎片。究竟社區關係及廿四小時的生活是如何連貫的?或許我們連社區是否存在這一事實亦抱有質疑。頃刻,若然有一個完整而立體、不能量度、在各種感官刺激都似乎超越了邊界的「社區」,明明不能看見卻無故在面前浮現,對於香港人來說這必然是場不能想及的後現代惡夢。

人必須日常

  「又記美食」在城市人的腦海內成為一場災難的原因,不僅是由於這個社區空間能將零散的生活片段串聯為一張完整的拼圖,令進入這片看似熟悉的迷宮的人感到不安、不習慣,而且它還正在透過日常生活自我突顯,觸及了街道的既有秩序,並有意無意散發一種革命的訊息或者恐慌。列斐伏爾如是說:人必須是日常的,否則他將不能完整(Man must be everyday, or he can not be at all),這句幾乎是套套邏輯的話在今天的都市社會竟然變得充滿啟示。他認為當城市人能夠去除只是以肉眼及抽象的既有論述認知,包括那些預設的競爭關係、簡化的數字等等,然後重新認識實在的城市生活,諸如一條街的內涵、節奏與箇中關係,就是當代一件最革命的事情。而日常生活的面貌得到重拾之時,分裂這種完整性的破壞力量將會無處頓隱,都市便能成為都市,人便能成人。又記嚇呆了「不日常」的人。

  可是一群人可能會因此而警戒起來。在政治現實上,又記是在全球化、區域發展、各種社會議題紛紜之下發生的「一宗小事」,它的意義往往被這群人質疑 —— 只是關心這麼瑣細的社區問題,倒不如關心一下其他大問題吧,要有更闊的國家及國際視野。這些都成為了香港人喜愛無限「升lv」的慣常症狀,社區問題總是不值一談,城市問題更為重要;又發現城市太細,再搭穿梭機參與國家及國際事務。我們漸漸昇騰到一個已經再鳥瞰不清日常生活模樣的位置,真正變成一個抽象於生活的人。

大排檔的城市化

  沒有社區日常生活的人很難想像又記作為街邊大排檔如何能夠連貫上廿一世紀的城市,火鍋不是在冷氣室內開爐的嗎﹖當然,城市一直有系統去分類和形塑大排檔這類城市空間,工業的、傳統的、過氣的,阻街、污穢、噪音這些詞彙都成了當區區議員、城市管理者、欲求脹租的業主及旁觀者渴望輸出的理解,正如近日有利益團體為了弱化重建時社區經濟的存在感,而在立法會力陳市區內不應該有醬油店一樣嚴厲和滑稽。

  又記事件的社區反撲,恰好證明這些對大排檔的抽象形容根本站不住腳。不計數字上社區文化調查小組在又記周邊做的問卷調查(如有九成人認同又記具有社區功能,夜晚燈火有助改善社區治安),就連附近不少會被容易想像成競爭關係的士多(都在同一條街賣酒),看到一群群做問卷調查的年輕人在舖邊樓梯上上落落,也忙不及讚揚他們乖巧。有關又記對其食牌與酒牌的上訴,警察最終也逼於無奈放棄了以「公眾利益」作停牌的理據。競爭自利的關係並無如抽象的論述中發生,反而濫權執法、無故生事的區議員及政府部門立即遁形。

  城市空間的形式本來並無意義,就是由於是次區議員將原本既存已久的大排檔問題化,再由忍無可忍的社區捍衛大排檔的邊界,經過這一種對生活使用上混淆與澄清的爭議過程,令大排檔的空間形狀及內涵更加清晰、完全。這種「城市化」必須予以肯定,因為它能令物理上的城市形成具有意義的城市,一種抽象的城市空間變化或變回實在的一種。

  如果對政黨政治感到失望、又發覺國際關係過於布爾喬亞,重返日常生活、把城市空間重新形塑的社區政治將會是變革的起源。

延伸參考:

周思中‧《廣東道的缺口——油麻地街頭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