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 1月 26, 2008

亂扣帽子

  我必須為有兩位與我年紀相約的無間人作一些不點名的批評,如果有什麼不盡不實,請指教。

  先問研究問題:你/妳們來到這個世界上, 有沒有盡過你/妳的責任,清楚地去認識這個世界呢? 假若你/妳不是無知,並且不只是由於正活著的社會環境而導致你們抱有這些虛擬的天真想法,那究竟是什麼的精神狀態,驅使你們每夜每天都在想像共謀? 你/妳們有沒有底線? 有沒有想像過階級向上流動、上位路線圖、建立人際網絡以外,人還可以有一些堅定不移的價值,且如公義﹖

  為了不至於為人垢病於黃毓民式的謾罵,我只有回顧一下香港人的精神狀態,學術地將你們清清楚楚研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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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永生的博士論文,一語道破了許多「香港人」的精神面貌,謂之「勾結式殖民主義」。這是一種長久以來揮之不去的幽靈,自150年前殖民者上岸以來,尤其 是那一班並不身處在絕對貧窮、有點兒經濟能力的買版商人與高等華人,許多亦充當著殖民管治的臥底,長久靠著勾結與共謀,成為殖民管治架構的一員。當然,殖 民本土下累積了許許多多的本土價值,例如我們hkcgg所寫的沙田價值。當時英政府仍然感到這些華奴在質與量上的不足,更在20年代設立了全港以至全東亞 第一所殖民大學,一方面將奴才的素質專業化及產品化,為東亞殖民地的管治提供人才;另一方面,政府亦必須預留這種「發展空間」,讓這種「勾結式殖民主義」 得以繼續在「香港人」的心肌裡繁衍。

  故此,明明什麼德格什麼物,香港整套官僚體系,不論是規劃、行政、法律各方面,都以大學內這種 「勾結」系統延續。訓練出來的,部分諸如孫明揚的惡型惡相;部分如一些只會懂得說pros and cons 的技術機器;亦有部分企圖奉獻一生、榮歸宗主的,卻不被收錄,只好直接加入殖民官僚架構,表示誠意勾結及共謀,往後再扣一個哈佛帽子,同樣得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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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到你/妳們出場了。老實說,當有位同學談到妳已進入了殖大讀與行政管治有關的碩士,我也挺意外的。但回想我們在上莊以來的宗宗事件,包括私人親善飯 局、year 3 尾忽然愛惜同學關係、在下莊陪養支配勢力、備之以一把經常企圖自我完善的嘴巴,妳也頗是這種「勾結式殖民主義」行列的成員。記得妳說過:「我都想讀 cultural studies 架,但係出黎可以做mud, 都搵唔到飯食。」要搵食,就要醒目;醒目在香港150年以來的語境下的意義,就是勾結。

   在殖大,妳應該在學著一些與語言學有關的所謂知識。每一課也在訓練如何將一些本質上明確的問題模糊化,用奇妙的行政修辭,將它變成一些「中性的」、「理 性的」、「客觀的」、「務實的」 調子,堂而皇之地用中產的、白人的口吻娓娓道來。其實,妳也不必專誠走那麼遠上課,曾任權天天都開辦遙距課程,完全免費,向公眾展示著正面及反面的語言修 辭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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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你,從入學以來也嫌浸會的浸禮 還未夠根正苗紅,早早就想到殖大淨身的舊同學。個人主義與追求個人利益編織了一種典型的虛偽中產人格,如果嫌抽象,我可以數出我一些畢生難忘同時嘆為觀止 的事跡------為了爭奪成績而說憎惡別人爭奪成績、借光考試reference而沈默不語直至考試那天、將朋友視為戰略......罊竹難書。在我寫 好一首新詩後,他是這樣對我說的:「總有一天,我會超越你的。」當時我只感到心裡不舒,現在才懂得理解這種關係。

  現在也並不這樣憤怒了,我激烈的年代是在三年級。完全拒絕的我,要表明這共謀與抵抗之間,只差一線的瑣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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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歸後的香港人,沒有放棄過150年來醒目仔的心態。醒目大學生在大學的指定動作,彷彿就只有認識最有前途的人脈、攀附權威、鬥考文憑去謀算個人前途, 通過將所得資源不停的編織與疏理,走出校園勾結社會內的統治階層,前仆後繼,重複再重複。但在出賣、勾結與共謀之前,有否想過香港人可以享有一些非交易而 堅定的人格價值? 公義作為可交易、可勾結的反義詞,能否讓我們重新塑造過香港人的價值底蘊,而並非只懂得迴避、讓步及轉軚? 這是新一代香港人需要思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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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是亂扣帽子,去殖大扣你/妳們政治正確的帽子吧。

星期一, 1月 14, 2008

夜讀福柯

  深夜苦讀Michel Foucault,他1978年的Lecture Notes。那年,中國討厭了共產結構主義,滾回16世紀的歐陸乞討初始市場資本主義的入門。在這個中國地理學仍然被文革打壓至完全零生產的年代,法國卻 已投入後結構主義空間分析的高潮。於我而言,結構主義就是退後一步看表象的姿態,故此,後結構主義必然就是退後一步看結構的姿態。可能很反動,可能很串, 但他卻演繹得天衣無縫,精密如機械。

  激情自法革後重來沒有冷卻,由巴黎公社數這種十天內爆炸式社會民主想像的迅速毀滅,直到 Foucault描繪那漫長而虛空中卻又可令解讀者滲出絲絲憤慨的管治世界空間史,是切合著時代局勢的曲線增溫。Foucault說,曾任權政府這種裝扮 理性及企圖說服他人理性點的管治策略,早早已被16世紀馬基維利的君王論(The Prince)說破。沒有了神權君受的統治者,只可以靠一些空氣概念的自我或互相確認來建築合法性。在此歷史語境下,主權、法律及「政府」才開始衍生,而 並不是在空氣中突然爆破出來的。例如,17世紀一些律師無中生有的合約理論(contract theory),就是在管治者失去管治的理由後頻頻希望依賴的管治運作理論。又例如,法令、法例及管制的衍生,是種為了切時地在遠洋貿易 (mechantilism)的環境格局下遙控殖民地的手段,並藉以他們的老宗廟內的精神石頭為由---古希臘的「理性主義」(rationalism) 作虛假陳述,試圖為統治者的政治內幕包上公正的幌子。又又例如,「政府」概念在18世紀後誕生及廣泛使用,亦是將原先軍事管治的行政化,變成交通燈、警 察、監獄、學校等形式,以行政確認自我的理性,達到管治其終端目的---管治人口(population)。

  故此,沒有行政主導、「理性」的管治,根據曾任權,就會變成了文革、社會便亂七八糟、大國便不能崛起。同時,當人民對詭異的法律產生疑竇而公民抗命,根據黃仁龍,只能用手頭上剩餘的法律蓋上另一條法律來自保,以防如琉璃般的「理性」,在自由的空氣中被輕輕震垮。

  畢竟夜讀福柯,也是十分危險的事,容易下淚與跳樓,切勿模仿。

星期四, 1月 10, 2008

青年


  陳老師返回上海匆匆,給我留了一本以她博士論文為藍本的新書,名為「青年與中國的社會變遷」。她跟我說:「小伙子,因為你是青年,我就給你這本書。論文裡激進的部分已經被刪,我們稱之為淨本。」我說:「香港定義青年的方法,是以這人是否相信社會還可以按理想而改變,抑或是認為世界已成宿命去界定的。」
  此種青年的定義引自梁文道談港式投降主義
  翻開它,看了三頁,已經駭目驚心。尤其寫到清未的中國社會,她引一名日本學者,令人為之汗顏,曰:
「中國儘管有數千年歷史,那其中卻見不到熱血沸騰的年輕人,這說起來有黠不可思議吧。在中華世界這一無限廣闊的空間中,年輕人是怎樣燃燒他們的青春,如何提出他們的主張的呢﹖好像怎麼也看不到他們的存在。」
當中他提到中國式的超結構管治下,青年是如何在心態上及肉體上被處置的:
「那麼,中國的年輕人是在什麼樣的世界中頑強地生存著呢﹖在這個世界上最完備的所謂中國式官僚制度嚴格控制下,在成為無可動搖的"天下太平"的安穩世界中,年輕人其實是被窒息在體制之中,奄奄一息。」
「在 知識分子的世界中,通過科舉考試入仕途登龍門是男人們的人生願望,年輕人像個年輕人似的1生龍活虎地到處胡鬧,是不被允許的。青年人只是成年人的預備軍, 只有天真純潔的孩子和出色的大人,愚蠢莽撞的青年人的存在被抽空了‧‧‧說沒有年輕人、青年人存在,這是因為年輕人被定位在從孩子到大人的修養過程中,也 就是說,它不過是一種過渡形態。」
恐怖嗎﹖朋友們,你們是青年嗎﹖

星期一, 1月 07, 2008

多年來深刻的精英主義批判,面對一群日式英語,理論架構當場斷正。在我們挾大眾評價一群與資本、殖民、特權統治有關的階層,今天來浸大開會的 日本仔卻深信我們就是香港的精英。日本有50%的高中生可昇上大學,然後有十數百分比上研究院。而香港中學生只有10%有幸搭上這部爆棚列車,2-3%繼 續研究生涯。水內教授用日式英語向我說:"you are eli in hon kon."這種音頻猶如天籟,一種具東洋色彩的真正去政治,而有異於中學老師對腦部作概念灌輸的聞得。當競爭論述與精英主義揉合,發展下去是首度顯得多麼 的和諧與反動。

我們在譚魚頭被市場指令,每位需吃夠$300以上,才能幸免不被身處的房間排斥。對面有三位一進場便自我隔離的日本青年, 二十有七,也搭上電車的男子,與我們三位港區精英續談教育。似乎他們已經相信精英是如此煉成的,亦不妨再談一些與東亞共榮圈有類似地理概念的興奮事務給他 們聽聽。我說,香港政府現今的政策是希望把香港發展為一個「教育樞紐」,將中國的「英才」大量吸納,令本地生更難昇讀本地大學。曰:「學生有冇一d抗爭既 行動呀?」 沛兒代入自由主義者的講法,說「很少,香港人鐘意競爭麻,競爭多d,香港人咪覺得進步d 囉。」當競爭論述與精英主義分裂,我們理由充分地再次奪回詮釋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