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 1月 30, 2010

規劃快車殺到埋身——簡評《環珠江口宜居灣區.建設重點行動計劃》


近日,名為「環珠江口宜居灣區.建設重點行動計劃」的公眾規劃諮詢稿橫空出世,這規劃由港、澳、粵政府聯手撰寫、共同諮詢;「三政府」氣勢萬鈞的宣佈:
  • 融合粵港澳三地優勢,聯手打造「宜居、宜業、宜遊、宜自然生態」的發展新格局,實現「共建粵港澳優質生活圈的精華區」和「引領大珠三角轉變發展方式的示範區」的發展目標,發展成為國家重要的增長極和宜居建設的重要典範。
這份規劃諮詢,在二零一一年一月宣佈,並將於二月十日截止公眾諮詢,為期一個月的公眾諮詢,規劃內容「跨山跨海」,包括香港與澳門全境、廣州、深圳、東莞、中山,粗略估計有一萬五千五百平方公里的土地山河、二千五百萬人被「納入規劃」。
整份規劃描繪了香港的未來,我們的山林郊野、河塘海岸、交通網絡、本土歷史文化、新概念房地產和新市鎮之興建、旅遊發展、環境保護,無一不包;換句話說,香港人亦已經被三地政府的鴻圖大計「定性」了。
這次「環珠江口宜居灣區.建設重點行動計劃」,本文專論香港部份。規劃分為八個「行動」重點,其中六個行動為基礎建設,包括:「綠網」、「藍網」、「綠色交通」、「城市客廳」、「新概念房產規劃區及新市鎮」、「文化觀光村」;最後兩個行動屬輔助性質,名為「便捷通關銜接」和「跨界環保計劃」。
按三地政府規劃圖所示,香港將會:①將郊野公園和濕地與內地連接、②以香港海岸河套服務高增值產業及旅遊業、③新建一條穿過屯門而連接深圳西部的「準高鐵」、④從海路連接內地巨型貨運碼頭的「香港港」、⑤打造「城市客廳」、⑥建「新概念房產規劃區及新市鎮」和⑦「文化觀光村」等。
粗略統計,至少十六項大型主題建設會在香港各區動工,而其中的新高鐵、全港配合珠三角的跨界交通建設、跨界綠道網絡、深港跨界房地產規劃區,其施工規模、影響地區太廣,難以估算。以下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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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新界東北、古洞北及大嶼山新發展區被規劃成「宜居市鎮」,服務灣區
 
一網打盡:大建設、大融合、發大財
按三地官方於「規劃諮詢稿」所提供資料,審視一下現在已知的「八大行動」:
「綠網」:包括建設「休閒遊憩區」和「跨界綠道網」,規劃示意圖中顯示,建設會涉及西貢西、馬鞍山、大帽山、大欖、八仙嶺五個郊野公園。規劃建議將香港的郊野公園、景觀步道,和珠三角正在建設的「綠道網」連接,形成跨界綠道網絡。示意圖亦顯示,會將米埔濕地公園與深圳對岸連為一體。這裡生出一個問題,若要建設「跨界綠道網絡」,是否表示港深往來不再需要過關?
「藍網」將發展香港海岸河套,包括「河湧整治,濱水功能的開發利用和景觀建設」,受影響地區包括港島北、西九龍、屏山、落馬洲河套區,更會將上述地區「發展文化創意、研發、會展、教育等新興服務功能,促進旅遊觀光、文化創意等高端產業的發展。」簡言之,即是以水源來服務高增值產業、旅遊業。另外,所謂濱水功能的開發利用、景觀建設,是否意味著要填海?
「綠色交通建設」是用作連接「綠網」、「藍網」兩個網路,並將港、澳、粵貫通的交通基建。所謂綠色交通,「主要區域運輸力量」是高鐵和名為「城市輕軌」的準高鐵。香港將會新建一條名為「港深西部快速軌道」準高鐵,從香港國際機場出發,穿過屯門、停靠深圳南山,終點為深圳寶安機場。根據三地政府其他資料顯示,香港並會於西九龍新建大型港口「香港港」,以海上交通連接內地的巨型貨運碼頭「深圳港」、「南沙港」、「虎門港」。規劃圖中的「港深西部快速軌道」將會穿過元朗、屯門及赤鱲角對上的海豚活動區,對地面居民影響應比廣深港高鐵香港段更大。
全港亦會建設輔助「主要區域運輸力量」的「公交優先區」、「慢行優先區」,按規劃圖,將軍澳、觀塘、啟德、石峽尾將會「打造」成「綠色交通社區」,西九龍和連成一氣的中環、灣仔、銅鑼灣將建設成「以傳統文化體驗和商務休閒為主導特色的慢行優先區,構建與公共交通高效接駁的慢行交通系統。」
「城市客廳」,按官方說辭,即是「打造一批集中展示宜居灣區的城市形象和發展水平的世界級城市客廳」。珠三角不同的世界級展示室(城市客廳)會透過前述「綠網」、「綠色交通」來連接,香港區除了「維多利亞灣海濱區」,將會新建「香港西北部濱海景觀區」,西北部「打造」範圍包括藍地、流浮山、虎地。
「新概念房產規劃區及新市鎮」可能是整個「環珠江口宜居灣區.建設重點行動計劃」的最重要利基點、財源。三地政府的規劃書中,將新房產規劃區名為「低碳住區」,香港的新房產區包括西九龍、啟德,而新市鎮包括大嶼山北(東涌為中心的大片土地)以及「新界東北發展區」。西九龍已經規劃了高鐵站、文化區、「香港港」,現在再在西九龍發展「低碳住區」,可見興建高鐵香港段的重要原因,就是拉抬西九地價。但依據香港特區政府的法定程序,新界東北新發展區尚在本地「諮詢」階段,為何已經變成與廣東政府合作的「行動計劃」?究竟香港特區政府是否仍在執行「一國兩制」,還是已經變成了門面上的特區政府,事實上的廣東地方政府?而新界東北新發展區涉及粉嶺北、坪輋、上水以東的大片鄉郊地區,其發展概念,是與深圳羅湖商業區融為功能互補的一體,為深圳商業區提供中價主題式住宅。到時整片新界東北是否仍屬於香港,還是會變成深港融合的「特區」?
「文化觀光村」,將會影響香港新界北的龍躍頭、大嶼山大澳漁村,官方稱,將會「保護村落風貌和歷史遺蹟,挖掘傳統民俗、非物質文化遺產資源,引入旅遊休閒、文化展示、餐飲娛樂等功能」;究竟龍躍頭的發展範圍如何,有沒有具體方案及文件?至於大澳,又如何在該地引入上述「功能」?
最後兩項行動,屬於配套工作,但亦是中港「融合」的重要步驟:
「便捷通關銜接」,據稱將會「加快跨界高速公路、高速鐵路、城際軌道以及慢行交通的銜接與建設進度。」至於跨界高速公路和慢行交通的銜接和建設的詳情,規劃諮詢書卻語焉不詳,無從得知。但在規劃圖中,可見一條在香港從未諮詢過的北環線無故「復活」,計劃一到,勢必令新界北一帶的鄉郊環境徹底破壞。
「跨界環保合作行動」,涉及調水、控制污水、大氣管理;主要來說,三地政府將「建設重大污水處置工程,實現流域水環境齊防共治」,並「減少灣區大氣污染物排放,全面推進大氣污染綜合防治」。但這所謂「跨界環保合作行動」,本來就是應做之事,根據整份三地政府規劃書,不見得將整個珠江三角洲變成工地,反而是「保護」環境之舉,而三地政府將改善水質、空氣的行動,與其餘大型基建捆綁一起,似乎不接受基建就不可保護環境,如此「綑綁」,實在可議!
 
 
浩大規劃、敗絮其中
前述八項「行動」,影響到香港每一個地區,從新界東北到西九市區,從大嶼山到八仙嶺郊野公園。工程之浩大、規劃之野心,可謂香港開埠一百六十九年來相當罕見,而如此宏大的計劃,涉及全港不同地區的居民、關乎香港的整體面貌、產業、環境,如此重要之事,諮詢期只有一個月。而香港特區政府居然連計劃的諮詢期,也不欲人知,就算特區政府處理一場政制改革,諮詢期也有三個月,宣傳的規模也比這次打算「改造」全香港的規劃諮詢來得浩大。
查這次三地政府的規劃,源頭是2009年1月8日,由北京的國務院審議通過、出台發佈的《珠江三角洲地區改革發展規劃綱要(2008-2020年)》,正是因為北京的一紙政令,三地政府便順著綱要辦事。這次三地政府訂立「環珠江口宜居灣區.建設重點行動計劃」,想把這份計劃很具體的寫入中國「十二五規劃」(按:即是2011年至2015年的規劃綱要,此綱要會於2011年5月「出台」。)當中,若正式寫入國家規劃,後果就會十分嚴重。
不論是北京政府,或粵港澳三地政府,他們一直都沒有舉行任何公眾諮詢,而現在的三地政府的「規劃諮詢」,亦似乎是米已成炊的過場,所以如此倉促閃縮;香港人似乎只好任由刀俎魚肉?
唐英年在2009年8月,更發表「香港人可以去深圳龍華住、於香港尖沙咀工作」的論說,唐氏「龍華居住論」,明示三地的規劃裡,香港的樓價將會進一步推高,而香港特區政府的應對方法就是讓負擔不起樓價的香港人搬去中國內地住,香港人將會「大換血」。現在三地政府規劃曝光,香港幾乎全境都會成為沙塵滾滾的工地。而香港人只好聽之任之、搬去深圳?
 
 
亂命、亂政
所謂亂命,即是悖謬的政治命令。北京政府下令,粵、港、澳三地政府以「宜居」之名訂出所謂「規劃」,將整個粗略估計有一萬五千五百平方公里的土地山河、二千五百萬人「納入規劃」,毫不尊重治下的民眾意願,而所謂「公眾諮詢」亦閃閃縮縮,期限短、欠宣傳,可見只屬假民主的過場。
整個行動背後的概念、研究實屬閉門造車,香港的未來,究竟是在中國廣東省的哪個地方,經歷多少場秘密會議來決定?三地政府欽點的專家團中,有所謂「香港學者」,是否就是象徵著有「香港市民」的參與?
北京政府以及其附屬的港、澳、粵政府,他們都不放市民在眼內。而可以從這個橫空出世的宏大規劃中獲利的,只有大地產商、開發商和與之「合作」的官僚。而有了龐大的工程推動經濟和內需,北京也可以繼續宣揚「保八」的神話。
於香港市民而言,香港不「宜居」的主因,是地產財閥與特區政府的高地價政策一步一步扼殺香港的多樣產業、是住房費貴逼使廣大市民淪為樓奴、是任由地產商的壟斷行為所以導致小商戶經營困難。中港長官們鴻圖大計的「宜居規劃綱要」,徒然將現制度的不義荒謬,「推到新的高度」。所謂規劃,就將香港這個炒樓天堂的「商品」雕琢得更加精緻,譬如以低碳城、環保為新世紀裡賣樓的招徠新主題。
這份三地發展規劃,亦掌握現在所謂「文化保育」的熱潮,將文化熱潮引導向「高增值的文化創意工業、旅遊產業」,香港特區政府則完全配合規劃,劃出香港的新界東北、龍躍頭、大嶼山大澳、屏山、落馬洲,以配合珠三角政府「打造」跨界的主題樂園,視當地居民村落、原有歷史文化、原有生活方式、原有經濟模式、原有農耕如無物。三地政府所謂「文化」,即是「觀光旅遊」、「餐飲娛樂」和「文化產業」,亦即是將這些地區都當作新概念主題樂園來「打造」。
「大建設」同時是「大融合」,但三地政府的八大行動,是導向甚麼人、事的大融合?搞新高鐵以及整體跨界交通、跨界旅遊區、跨界房地產區,融合的只會是珠三角的中產富裕階級、遊客、房地產商、建商;至於住不起「新香港」、負擔不起「新香港」消費的香港人只可以遷去中國內陸,剩下的普羅大眾,只好服務這些「環珠三角移動」的富人,卻不知從何「融合」了。這只是資本的融合、合流。亦是中港資本徹底打破一國兩制、一同創造巨大財富的「大融合」。
北京政府、三地政府的規劃政令,閉門造車、假民主、好大喜功、鄙視市民。徒然擾亂人民生活,將土地、人民都當作沙盤推演的玩具,肆無忌憚、任意妄為。北京政府的亂命,受三地政府庸官的盲從、推動和演繹,成了「亂政」。
 
毀家害人的急行車
美國歐巴馬總統發表國情諮文:「有些國家的中央政府很好幹,想蓋高鐵就蓋高鐵,沿路要拆掉多少房子,根本不是問題……反觀美國,民主有時會帶來爭議、挫折和混亂。儘管如此,沒有一個美國人願意和任何其他國家的人換位置。」歐巴馬說完,全體國會議員站起來鼓掌。
 
所謂「環珠江口宜居灣區建設重點行動計劃」,就是一列北京開來香港的急行車。指揮這急行車的內地政府,肆無忌憚,看不見沿路上的房子、生活方式、文化、活生生的人,卻以「宜居」的口號,要在整個珠江口灣區和全香港,大興工木、破壞生態。
 
這急行車輾來香港,勢將毀家害人、破壞生態、將香港人「大換血」、殺死香港,遠比廣深港高鐵影響重大。只懂點頭哈腰事北京的香港特區政府,已經不會為香港人把關、剎停,反之,特區政府更會為急行車「清道」,規劃圖上的人與家園自然要被淨化。到底香港人是住在一個尊重人的地方,還是住在歐巴馬口中的「有些國家」,端視香港市民會否義不容辭的,站出來剎停這列失控急行車。
 
註:現時這個諮詢將會在2月10日前結束,各位可將意見傳至規劃署署長梁焯輝:
jcfleung@pland.gov.hktspd@pland.gov.hk
亦請同時寄個人意見、公開信往以下電郵、傳真、地址。
广东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城乡规划处
地址:东风中路305号省政府大院5号楼
邮编 Post code:510031
传真:(86)20-83373570
电邮:gdcdup@126.com
香港規劃署
地址:香港北角渣華道333號北角政府合署16樓
傳真:(852)2868 4497
電郵:sppd@pland.gov.hk
澳門土地工務運輸局
地址:澳門馬交石砲臺馬路32至36號電力公司大樓地下
傳真:(853)2834 0019
電郵:info@dssopt.gov.mo
《环珠江口宜居湾区建设重点行动计划》编制组
地址:广州市海珠区南洲路483号南洲大厦10楼
邮编:510290
传真:(86)20-34399598
电邮:prdbay@126.com
 
 
參考資料:
《環珠江口宜居灣區建設重點行動計劃》
http://www.prdbay.com/home.asp?la=1
反對香港「被規劃」行動組--關注「珠三角灣區跨境行動計劃」
http://www.facebook.com/PRDBayArea
灣區計劃簡易Q&A 2011-03-02
http://www.inmediahk.net/node/1009782/
「被規劃」灣區事件——後諮詢階段的新一波爭議 2011-02-25
http://www.inmediahk.net/node/1009741/
《跨境規劃.原區自主宣言》 CROSS-BORDER PLANNING –REGIONAL AUTONOMY: A DECLARATION 2011-02-10
http://www.inmediahk.net/node/1009625/
規劃快車殺到埋身——簡評《環珠江口宜居灣區.建設重點行動計劃》 2011-01-30
http://www.inmediahk.net/node/1009496/
可樂:璀燦不過生活--記<環珠江口宜居灣區> 偽諮詢會
http://www.inmediahk.net/璀燦不過生活

星期五, 1月 29, 2010

人的轉念 八十無歧路




 記得二十世紀初,這個當人類學仍然與西方殖民主義、種族主義及生物學緊緊扣連的時代,人在「文明世界」內仍舊遭到粗暴的對待。為了證明種族的優越性及合理化西方的全球殖民計劃,西方人類學當時借助生物學的方法,分析不同種族的特性、建立層級系統分類,透過科學的描述建立一種「不明」種族(縱然他們一直存在於同一世界)與文明的距離,這為當時西方的殖民侵略提供了科學根據的說辭。對於未經他們確認的人種,他們都予以厚待,包括在人類學週年日舉行部落展覽會,將印第安人、爪哇人、「非裔人」等請到會場被評頭品足,尖牙齒、會拍攝、懂表演的剛果少年澳塔‧本嘎甚至被帶往當前美國的人類動物園觀賞,被傳媒稱他為「美國唯一真正的非洲食人族」(the only genuine African cannibal in America)。

 雖然這段人類史上最黑暗的日子已經過去,但我們這群「80後」因高鐵事件忽然成為了廿一世紀的「新」品種。媒體及評論喜以描述「80後」的文化習性、性格及行為來為這一代人填充,彷彿我們初來報到,二十年來未被發現一樣。在粉嶺北諮詢會開始前警察、民政署、規劃署、土木工程署的職員都煞有介事地包圍著我,嚷著要了解我的行動傾向、興趣特徵,像在觀摩一頭從不被認知的物種,或者要實務地辨認這頭物種是激進還是溫和,儘管在過往的諮詢會上,我們其實是各自為政,不相往來。


「80後」轉念

 現時「80後」所遭受的注視,是否代表我們的社會開始復興一種原始的生物學來理解現在的人和事呢?這是可佈的,亦需要扭轉的。自從呂大樂一改傳統本地社會學的階級視野,將城市內的人口進行代際劃分,嘗試對不同世代的集體處境和經驗進行歸納,公眾的問題意識已緊貼著當年為西方殖民擴張服務的人類學──以生物學作為分類的方式。這種理解模式是描述性的,能夠回答分類底下的人是什麼模樣。然而,這種康德式的實踐是一種科學,對於法國哲學家福柯來說,絕不足夠。他認為,我們需要認知「人不只是什麼(what man is),而是由什麼構成」(what man is made of),需要將人從一種普世的主體轉化為具歷史/文化/社會內涵的主體。這種認知的轉化、一種紮根的人類主體「觀念」的建立(而不僅是描述),才能將人的潛能勇敢地釋放出來。

 「80後」的提倡及使用正正有著這種轉化的願望。當我們在討論高鐵事件中青年人介入的定位時,曾有論及用「青年」還是用「80後」作為未來反高鐵運動的一面新旗幟。有參與者提過不要用「80後」,以避免掉入現有的分類之中,易被標籤。而我亦有解釋要使用「80後」一詞的原因,就是「80後」背後含有一種「青年」難以在字面引申的時空前提——我們都是歷史的嬰兒,八十年代中英聯合聲明已經簽定,有被港英殖民管治的經歷,然後見到回歸後種種變化,現在正面對香港與內地高速融合的區域規劃,如無不測,亦將會在有生之年看到香港2046年的終結。選定後,「80後」成為了根植於本土時空的一種觀念,由靜態系統的分類描述轉化成一個對於過去、現在與未來所預設的時空的躁動不安的群組。這種觀念所引發的政治烏托邦是進步的,因為它暗示著一種不甘成為過渡、相信能夠改變現在的發展、可以扭轉未來的建構主義,染有一點對發展主義下的末日危機感,同時帶著一點未來的子女可能問我們為何什麼也沒有扭轉的憂慮,並且能夠有效把人的潛力及情緒,指涉向一種當前暴露的發展模式,就如高鐵。

從「80後宣言」公佈當晚開始,它不只是表現出80後青年的進步性,80後作為觀念已同具激進性,與以往不再一樣。


政治觀念的復興

 「80後」一詞沒有因其意含苦澀而息止,反而迅速搭上了現代訊息的河流,伴隨高鐵事件共同發酵。當然,將「80後」升上殿堂的初始過程中,得到了許多批評者及高官的鼎力「協作」。雖然他們依舊以固有思想來質疑「80後」可否系統地概括、分類或形容所有青年,傳媒努力發掘生物多樣性,曾俊華還要透過一些「80後」的AO來證明自己理解「80後」的特徵。,種種非觀念性的回應,都有助擴大了「80後」的對話空間,同時確立了「80後」觀念內容本身 ,因他們集中於80後特徵的爭執,而忽略了「80後」根植的時空前提。

 我在網上留意到青年民建聯的張思晉開了一個「我都係80後,但我唔鍾意激進! 」的Facebook Group。按以上轉念的解讀,組名則成為了有趣的謬誤——一方面它在協助確認著「80後」這個激進的觀念,並幫助它在網上流動,同時又否認自己激進,更要以感嘆號表示。我們期待他們懂得從觀念上批評,哪怕是抽象得如「中港融合會帶來很多就業,因此『80後』的未來將不會是被欺壓而是有前途的」,卻從沒有出現。我們看到建制派不單讀不通對手所思所想之餘,還要幫了別人一把,其前景實在令人憂慮。

 另一邊廂,「80後」的觀念將是前景光明,並無歧路可言,由於轉念後的觀念得不到挑戰,反而繼續得到逐步的承傳。若果冷戰後的世界再沒有政治概念能激發起創造性,令固有勢力有機可乘,「80後」所反映的,是政治復興的能力,再度回歸到人民/青年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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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有關康德與福柯對人類潛能的討論,可詳見David Harvey (2009) 新作---Cosmopolitanism and the geographies of freedom. New York :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c2009

刊於一零年二月號《中大學生報》

星期一, 1月 25, 2010

阿程、楊通達、陳劍青︰116 立法會外,3 個中學同學


《明報》,2010年1月25日



警察
文︰阿程

0700:整裝待發。心中已作好最壞打算,今天應該沒有收工時間吧!畢竟維持社會秩序,確保市民有表達訴求的權利,促使遊行示威活動順利進行,乃是警務人員的職責。 80 後的他們,同樣為80 後的我;對民主自由的執著,對社會事務熱中關心的熱血,對爭取自身權益的堅持。是理解,敬佩及尊重的。

0930:到達立法會外對出的十字路口,眼見大批同袍已經到達會場,緊守自己的崗位,相信他們早已站崗戒備多時。由於我駐守的位置並非屬官方指定的示威區,故無法清楚了解示威人士集會的情况,只是不斷聽到他們用擴音器高喊口號,而以苦行方式請願的80 後,亦不知在我眼前經過了多少次。記者同樣蓄勢待發,大家都正在等……等待着一個結果!

1700:看看表,原來放工時間一早已過,高鐵撥款表決同樣一再延遲,故上級安排我們分批休息。正當我拿着飯盒準備用膳,慰勞整日緊繃的身軀,享受片刻的寧靜時,一把無情的聲音,將我從自己的樂土帶返現實。通訊機突然傳來指示,命令全部同事返回原處stand by。有消息指,示威者想用激進方法衝擊立法會。心裏一沉,放下飯盒,重新戴起貝雷帽,拖着疲累的身軀,再次返回崗位。

不久,見80 後代表陳巧文從示威人群突圍而出,單人匹馬箭步衝向我們的防線,用盡方法攀爬鐵馬,但都未能有所突破。此時,大批記者蜂擁而至霸佔有利位置,搶先為陳小姐拍攝最傳神的「寫真」。陳小姐亦作出相應的配合,每個動作都「定格」一輪。想必又做直播頭條新聞女主角吧?上級們嚴陣以待,怕陳小姐受傷,要求同事暫時做她的「貼身保鑣」,其行為舉動必須在視線監察範圍內,一方面確保陳小姐自身安全,另一方面亦需保障她有表達訴求的權利。

另一邊廂,有20 至30 名示威者亦有所行動,當中的領導者更煽動其他人的情緒,衝出馬路,建立據點。他們拉扯鐵馬,用水潑向同袍。亦有部分群眾揮動手上旗幟,作為攻擊警方的武器,只見閃光燈閃過不停,雙方推撞擾攘,場面開始混亂。經過多番勸喻無果,通訊機傳出指示,指揮官已批准,若群眾再度衝擊,警告無效,可使用最低武力——胡椒噴霧。

防暴警察與示威者對峙,縱使使用四人搬離法,亦徒勞無功。已不知何時,日光已轉為街燈。分隔示威者的防線亦已被示威者圍堵,他們的口號已由「反高鐵,爭普選」轉為「警察可恥! 走狗!警察請冷靜!」現場更不斷有人挑釁最前排警員,不停要求「放行」,要求進入立法會與議員對話。他們的怒火直指同袍,粗口怒駡我們為黑心、無良知的公僕。亦有人載歌載舞,打鑼打鼓,唱着Beyond 金曲,更有「最英俊警草選舉」項目,莫非示威者認為自己做不成議員,無法投票高鐵議案,就轉行做選美裁判?還是誤會了以為自己正在參與一場嘉年華派對呢?只見一部部自備攝錄機近距離拍攝被選中的「警草」, 我知每個同袍心裏都不好受。見他們努力抑壓自己個人情緒,表現出專業的克制,沒有多說半句,默然承受,我亦深深為同事們的操守感到自豪!

我對興建高鐵持中立意見,覺得每件事都有兩面,我從不反對別人反高鐵。當有公共議題需要表決,社會上出現不同聲音意見實屬難免及理所當然。每個人都有表達意見的自由,無論唱歌、苦行、高喊、靜坐,甚至更激進方法,只要他們認為用其手法以達其目的,有必要抗爭到底,我亦表示理解,但絕對不能違法!警方設置封鎖線,阻止示威人士企圖進入會場,派駐眾多警員戒備,目的並非要制衡社運人士,而是一種防止有危害人身安全事故發生,及確保立法會會議得以順利進行而作的措施。相信普羅大眾理應明白!

但何以我們一如以往,奉命執勤會落得如此下場?示威者有權利選擇當日參與遊行與否;示威者有權利選擇當日高喊怎樣的口號;示威者有權利選擇當日用什麼形式表達訴求;但相反地,警察當日沒有權利選擇不去參與行動;警察當日沒有權利喊口號表達心中的不滿;警察當日沒有權利去為自己爭取一點尊嚴。

澄清的是,我沒有需要示威者同情或可憐這班受薪僱員(同袍)當日的遭遇。因為當日行動是他們的職責。執法者,對應付外來的衝擊挑釁相信已累積一定經驗,自我情緒控制亦不會比一般人差。在此,只是感覺可笑:原來自己真正存在價值並非維持秩序這般簡單,似是為滿足各人的私慾、成功感、英雄感、正義感、認同感而存在,我們似是為彰顯他們存在而存在。

社運從來都是高尚的,由89 民運開始,學生民運領袖一向都被標籤為愛國人士。他們用對政治的共鳴來激發人民情緒,是值得尊重敬仰的。但以我所見所聞,當日的所謂愛港人士跟89 民運抗爭者的情操仍有一段距離。事件雖暫以告一段落,但政府、警方及示威者亦應藉此反思整件事件背後的更深層意義及其對社會帶來深遠的影響。

當日80 後的我比起80 後的他們早一點收更,收翌日凌晨四時(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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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
文︰楊通達

我不專責跟進交通規劃新聞,對於高鐵爭議第一手資訊都是從報紙上獲得,直至上周五、六財委會再度審議高鐵撥款審議才親身參與,負責報道反高鐵人士的示威過程。

興建高鐵能夠方便本港巿民及內地居民往來,促進兩地經濟交流,增加就業機會,即使在我訪問過的參與反高鐵示威的巿民當中,不少人不會反對這些。但問題是:第一,經濟效益真如政府所論述般大嗎?又是否能夠合理公平地分配?第二,現方案是否在可行選擇中最好的?第三,如果工程要令一些人迫不得已搬離家園,我們是否有足夠理據認為,為了整體的利益必須犧牲一小部分人的利益?如果真的要他們犧牲,我們又有否給予合理的賠償?

我必須誠實的承認,對於這些問題,我自己也沒有一個很堅定的答案。

這當中有一部分是事實的問題,但更多的其實是價值判斷問題。事實問題所指的,是可經由邏輯思考,或實驗觀察而獲得必然答案的問題,例如我們可以用邏輯思考判斷「2+2=5」這個陳述的真偽,亦可以透過蒐集數據判斷「高鐵能夠以平均時速200 公里行駛」是否準確。至於價值判斷問題,往往難以得出必然答案。你能夠單憑理性思考,就判斷得到「殺一個無辜的人,以救回10 個無辜的人」是對是錯嗎?正如經濟效益如何分配才算「合理」,也是沒有必然答案的問題。每個人也得憑着個人的良知與判斷力作出個人的判斷。

官員可能認為,以上問題在提交給立法會的文件上已有詳細的答覆,到臨撥款一刻才諸多質疑,一是泛民議員藉故達到政治目的,一是示威人士盲目被煽動利用。如果官員抱着這種心態,恐怕無助解決問題。

為了一些巿民居住原址的權利,我們是否願意犧牲一點經濟效益,換一個高鐵總站的選址?怎樣的選址安排,才算「合理」、「公平」地分配經濟利益?這些問題一如大部分道德問題,沒有標準答案,更遠非數份文件就能一錘定音!即使與政府友好的智經研究中心所做的民調也指出,縱使近七成受訪者支持興建高鐵,但對於總站的選址,選擇西九龍與新界西北的巿民卻呈現「四三比」(分別為40.6%和33.6%),巿民意見分歧之大,不是任何一個負責任的政府,可以輕輕帶過的。即使在有民主普選的社會,面對社會分歧如此大,政府亦不應該挾持民意授權強行通過議案,反而應該引領公眾一同參與討論,重新凝聚社會共識。更可况我們的政府和半個立法會,都不是由普及而平等的選舉產生?如果我們的政府真心相信現時西九龍方案已是最好的選擇,何懼再花多一點時間,向巿民多做游說工作?看在反高鐵人士眼中,政府抱着「數夠票」的態度「趕收工」似的,只會加深他們認定制度的不公義,認定過去「和平示威」的方式已沒意義,必須要更「激烈」地表達他們的聲音。

到最後,撥款獲得通過,社會卻被撕裂了。我們辦事「效率」提高了,人心卻進一步分化。

這筆帳,每個官員和巿民心裏都有一本記數簿,是得是失,大家心裏明白。

示威人士也應該反省。個人認為他們最大的問題並不是搶鐵馬、肢體衝突、講粗口等,而是那種敵視其他不同意見人士(包括傳媒和警方)的態度。諷刺的是,這種自視過高的態度,卻和他們所批評的政府態度,相似得出奇。當日立法會門外我看到的景象是,每逢泛民議員說話時,示威人士便歡呼,每逢官員說話時,便報以噓聲,像個球賽球迷,可如果是公共政策的討論,這是我們希望用的態度嗎?

一小部分示威人士,更是對警方及傳媒抱有相當大的敵意。就我親眼所見,有示威人士在與警方衝突後,不斷喝罵警方是「走狗」,更有示威者隔着鐵馬,指着一個防暴警察不停地罵超過5 分鐘,當中夾雜大量粗口。對於傳媒,不消提無綫電視記者直播例必然惹來示威人士高呼「是是旦旦」口號;亦有某電視台記者做直播時,因為把某範圍的示威人士報道為幾十人,惹來現場示威人士不滿,即場點算人數強調有百多人,有人大呼: 「四眼仔!數數目都唔識?讀屎片㗎你?返去再讀書才出來做記者啦!」

但我會記住,當晚有領導示威的人多次嘗試勸喻示威者要冷靜和快樂抗爭(可惜效用未如理想)。我亦會提醒自己,當晚擠在人群中「借個位」,對方很禮貌並請我加油,我亦清晰記起,當晚示威人士坐在馬路上高歌《光輝歲月》時,曾夾band 的自己那刻多麼感動。正因為如此,無論在公事上或私底下,我也絕不會用「暴徒」一詞形容他們,正如我不會用「狗官」形容官員。因為我相信絕大部分人,無論是示威人士也好,官員也好,出發點也是為建立一個他們理想中好的社會,只不過大家對「好」的定義不同。

人們敵視不同意見的人,很大原因是因為他們深信自己「絕對正確」。但正如之前所說,除了事實問題外,道德問題難以有非黑即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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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威者
文︰陳劍青

回憶總是不可思議的,現職傳媒的通達,中學時敢作敢為,乃性情中人,學成當差是文靜的阿程,而當時迷糊不知何所向的我卻明確地成了構成運動的一員。如果我們的城市是社會主義式的,按中央系統分配各人崗位,或許就不會出現以上的性情與事業的「錯置」。了解本地城市運動的人,都會知道傳媒、警方及運動者是三角的互動關係,時而合作又時而緊張。然而因80 後的一些特質,使我們3 個散落在不同崗位的舊同學變得同一——我們既不擁有社會地位,亦不如呂氏(呂大樂)所言必然有着「上位」的理想。我們因而成為了前線的勞動者,命運注定,我們都在立法會集會現場,渴着,亦渴望着。

作為對社會存有希望的運動參與者,總是寄望公眾對社會的理解並不是由職業界定各自立場的,不論警察或傳媒,都可以反對高鐵撥款,哪怕是在暗地裏。社會不像主流的中學通識課,傳媒角色一定要「中立」,警察必然要做國家機器/除暴安民(視乎教師的觀念),至少現實從來都不是。取決於我們立場的,是理念價值上對事件的認同或拒絕,諸如公義、城市規劃民主化、人文關懷的判別,絕非職業。因此,事後有些當傳媒朋友在Facebook 討論時,也有「記者不要與民為敵」的提醒。雖然做工程的確傾向支持高鐵,當天參與苦行、支持可持續發展及公義飯碗的工人亦是好例子。

我也不認同一些針對人的行為,參與社會運動的人都清楚批判的對象,罵的是鄭汝樺背後粗暴的發展邏輯、搶的是鐵欄以外的新局面新世界。同時,大家也要明白,香港這個荒謬之城,找得到過量的歷史創傷,諸如主流傳媒對民間社會長期的忽視(under-represent),謝德文、馮炳德襲警案等等,少許情緒與恨,是可以解讀及難以避免的,重要是及時處理。公眾亦需要明白,示威、集會等運動形式總是具開放性的,無論是高鐵支持者、便衣警察抑或不認同以上價值的人,都可以處於同一個人群空間。如果只看到主流媒體上重複播放的那數十秒場面、或者捕捉一些運動者的語言及文化習性,而看不出背後社會運動所明確的指涉,這是狹隘的也可以理解的。

似是許多原則的表述,少談當日警方及傳媒的行為,是我的猶豫。意見分歧的傳媒界仍未為當日他們的情况及取向提供一個較清楚的圖像,警方當日的部署、楊秉基被偷竊疑雲及便衣當場被懷疑的一些活動亦未明確,下判決仍然尚早。唯一可以見到的,仍然是高鐵事件一直堅定不移的理念與價值——捍衛家園、規劃民主、廢除功能組別、城市未來的追求——當然這是香港人重要的歷史一刻,惟切勿過度集中於現場,從而忽略了整個運動的前前後後與各種情緒,有苦有喜有哀有怒、仍然持續的快樂抗爭。高鐵運動需要真正的「向前走」。

若果80 後真的是命運的孩子,我們3 位在此相見,未來必定在某個時空重遇。

祝安。

星期五, 1月 22, 2010

十大基建下新界村民大號召﹗


  各位關心香港未來規劃的朋友,高鐵事件所暴露的城市核心問題 (民主體制(功能組別)、粗暴發展、利益輸送、官員說假) 及所帶出的新價值 (家園想像、土地連結、社區關係) 已在香港各區同步擴散。一方面,政府近年來仍舊為利益團體處處著想,規劃了一系列給固有利益集團「分餅仔」的大型基建項目 (同時「錯手」消滅市民家園),重覆錯誤;另一方面,面對不公義下的異議與抵抗亦在蔓延,各區捍衛家園的訴求、強調人文價值的主張愈益清晰。

  在新界的另一面,十數條村 (古洞北和粉嶺北) 亦因配合「融合」及發展六大產業的「十大基建」工程之一----三合一新發展區---而遭到徹底滅村。然而,仔細了解當地的土地權益及規劃圖則,原來區內的發展的原委是將大量已被大發展商們收取的農地劃為豪宅用地及大型商場,來方便內地人來港置業及消費。當地生活了40-50年的農民眾生(非原居民),在發展商步步進逼底下,有些被「無償逼遷」、有些被威嚇、有些被告上法庭,原區安置與維持生活的訴求在未充分在公眾發達已經遭到打壓及分化

  其中一名村民怒斥這種「公私營合作」的發展,這種貌似所有人都可以參與發展的發展,原來是只有發展商與政府兩份交易的玩意。與此同時,屬於非原居民的他與他80歲的母親,就在這發展過程被面對以上的逼迫,惶惶終日。

  受高鐵、菜園村、阿凡達以及過往種種堆土發展的感召,粉嶺北的村民覺悟了。他們已經成立了五村大聯盟,嘗試向城市新價值觀邁進,對無視村民的粗暴發展說不。經過交涉,規劃署將會在一月二十三日在聯和舉行一個專就粉嶺北規劃的諮詢會,邀請各界參與。村民希望關心城市未來發展、鄉郊生活及規劃的公眾人士都可來參與這個諮詢會,表達對未來新發展的關注。

活動詳情:

一、規劃諮詢會

時間:一月二十三日 (星期六)

日期:下午二時至五時

地點:粉嶺聯和墟社區會堂

活動:政府交代現行規劃方案、村民表達訴求

二、粉嶺北發展導賞團:

日期:一月二十三日

時間:早上十時十五分至十二時正

集合地點:粉嶺火車站美心mx門口

活動內容:
1) 遊村訪寮屋
2) 考察梧桐河農業生態
3) 粉嶺開心農場收割青椒及紅蔥頭以贈官員

實踐是追求城市願景的最佳說明。如對諮詢會活動有問題,請聯絡聯盟成員關生或劍青(chankimching@gmail.com),謝。

--

參考資料

1. 規劃署三合一發展規劃研究---http://www.nentnda.gov.hk

2. 粉嶺北:有關發展商收地、逼遷、擅改土地利用的事實記述 (factual account) http://www.inmediahk.net/node/1004865

3. 短片:新界農業‧自然衰落? 拯救粉嶺北農民家園http://www.youtube.com/watch?v=4dNapUKZ25E

4. 高鐵事件與粉嶺北發展問題比較表

高鐵事件

粉嶺北現況

影響範圍

高鐵26公里沿線居民及669億公帑 (暫時)

古洞北、粉嶺北、坪輦新界三地方

發展理由

??經濟效益、區域融合、免被邊緣化、環保交通??

??滿足人口需求、配合深港融合、可持續發展??

摧毀家園

菜園村因建救護站而完全消失、大角嘴的物業貶值及沉降、象山、南昌及錦繡花園的因通風樓製造嘈音

村民四、五十年來的農業生活全面破壞、已租數十年的農民在發展過程中被「無償逼遷」

生態影響

米埔濕地的地下水因隊道影響、菜園村農田侵蝕、26公里的隊道廢料運往

古洞鄉郊 (包括塱原濕地) 與粉嶺梧桐河一帶的生態將受發展破壞

規劃過程

到區議會略提方案、資訊接收極端不平等 (原居民+地產商vs菜園村村民+舊區居民+沿線受影響3萬戶居)、迴避諮詢及對話、非參與式規劃

傳統規劃諮詢方式:閉門造車、官商勾結的概念性規劃、數場諮詢會發表規劃及「聆聽」村民訴求、環評及古蹟報告

官員技倆

政府消息的抹黑(如八成菜園村接受賠償、示威者是暴民)傳媒操弄、置換核心問題、動員支持者

村民被發展商告上法庭、規劃程序暴力、到住所附近威嚇、

共謀者

地產商、御用學者(陳文鴻)、政治團體(工聯會、社促會)功能組別

地產商、御用學者(羅致光、周永新)、政治團體(鄉議局、民建聯) 、區議員及其他發展主義的旗手

對口單位

運輸及房屋局鄭汝樺、功能組別、保皇黨、曾蔭權

規劃署、城規會、發展局林鄭月娥、地產商

星期四, 1月 07, 2010

學界聯署:擱置669億高鐵方案,重新諮詢 尋求社會共識及最佳方案



  • 各位學界朋友:

    我們打算於立法會財委會第二次就669億高鐵財政預算討論及投票會議(2009年1月8日,星期五)當日於《蘋果日報》刊登全版聯署廣告,呼籲政府及立法會議員充分考慮各方意見及平衡不同價值與利益,先擱置方案,從詳計議

    聯署廣告全文見下,聯署名單會在以下網站更新:
    http://www.inmediahk.net/node/1005605
    http://www.facebook.com/event.php?eid=266740386140&ref=mf

    閣下如想加入聯署,請於1月7日(四)中午12:00前將芳名、所屬機構或身份(例如:香港中文大學歷史系)及電郵地址,電郵至:uecg06@yahoo.com.hk。 

    登報費用以「能者多付」的原則捐款,可捐助$200-$2,000。如果萬一捐款超過登報費用,餘款全數捐給「反高鐵.停撥款大聯盟」作為運動之費用。

    有兩種方法捐款:

    1.轉賬到「社區文化關注」戶口(恒生銀行:773-401898-001),把銀行「入數紙」寄回社區文化關注 (香港灣仔軒尼詩道367號8F)、或傳真(fax: 28918113)、或 scan 之後 email 給 Keith Au 。如果沒有收到「入數紙」就當成是「無名氏」捐助。

    2.劃線支票(抬頭:社區文化關注) 寄到「香港灣仔軒尼詩道367號8F,社區文化關注收」

    謝謝!

    聯署發起人
    何芝君 理工大學應用社會科學系教師
    鍾寶賢 浸會大學歷史系教師
    蔡寶琼 中文大學教育學院教師
    徐漢光 教育專業人員協會理事
    陳允中 科技大學社會科學部教師
    梁旭明 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教師
    陳士齊 浸會大學文化宗教系教師
    陳清僑 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教師
    陳順馨 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教師
    司徒薇 香港大學比較文學系教師
    梁志遠 理工大學應用社會科學系教師
    蘇耀昌 科技大學社會科學部教師
    陳智達 教育學院社會科學系教師
    何慶基 中文大學文化及宗教研究系教師
    馬家輝 城市大學中國文化中心助理主任
    麥海珊 浸會大學視覺藝術院教師
    張超雄 理工大學應用社會科學系教師
    陳家洛 浸會大學政治及國際關係學系教師
    羅永生 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教師
    馬樹人 中文大學政治行政系教師
    莊耀洸 教育學院教育政策與領導學系教師
    鄭宇碩 城市大學政治學系教師 
    -------------------------------------------------------------------------------------------
    (廣告全文)

    擱置669億高鐵方案,重新諮詢 
    尋求社會共識及最佳方案
    致特首及立法會議員

    尊貴的特首、立法會議員﹕

    我們是一批關心社會的知識份子與大學教師。

    我們看見,關於669億元高鐵方案,社會存在巨大爭議(詳見附文),有人根本反對興建高鐵,有人贊成興建但主張以錦上路為總站,有人連總站設於西九都不反對,只是質疑財政預算過於龐大、或參與決定撥款的部份功能組別立法會議員有無利益衝突、或工程設計不合理、乃至只是不滿重要可行性報告並未公佈因而無從衡量利弊,還有許多年青一代自發維護居民權益以至質疑「唯經濟發展」的方向。對於這些眾多爭議,政府並無仔細考慮和充份回應,只是一再宣傳高鐵有助本港和內地融合、號稱能帶來龐大經濟效益、西九總站直達市區便可吸引旅客等等尚具爭議的原則,彷彿這就足以合理解釋政府唯一推薦的669億元方案。我們認為,影響這麼深遠的龐大公共開支,面對如斯爭議,不應如此輕率決定,而是必須尋求社會共識,從詳計議。 

    因此,我們呼籲特首,暫時收回669億高鐵方案,至少像建設西九文化區一般,重新諮詢,尋求最佳方案。一方面可能節省公帑,另一方面避免社會撕裂,讓市民感到各種意見均得到尊重,最終為社會真正所需而建設。

    假若政府一意孤行,仍堅持1月8日向立法會提交669億元方案,我們呼籲全體立法會議員,莫讓政府粗暴濫用行政主導權,請履行你們守護公帑的職責,暫時否決方案,以便各種爭議能反覆論證,一一解決後,再行撥款。

    政府草率的行政主導誤用公帑或預算失準,屢有前科,如資助迪士尼樂園、維港巨星匯演、西隧收支失算、領匯私有化等等。香港的深層矛盾,很可能正是行政主導草率行事、未能兼聽,而功能組別雄霸半個立法會,代表性不足、議政偏頗,往往悖逆市民的意願;我們希望特首和全體立法會議員皆能理性自省,避免一錯再錯。

    聯署發起人
    何芝君 理工大學應用社會科學系教師
    鍾寶賢 浸會大學歷史系教師
    蔡寶琼 中文大學教育學院教師
    徐漢光 教育專業人員協會理事
    陳允中 科技大學社會科學部教師
    梁旭明 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教師
    陳士齊 浸會大學文化宗教系教師
    陳清僑 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教師
    陳順馨 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教師
    司徒薇 香港大學比較文學系教師
    梁志遠 理工大學應用社會科學系教師
    蘇耀昌 科技大學社會科學部教師
    陳智達 教育學院社會科學系教師
    何慶基 中文大學文化及宗教研究系教師
    馬家輝 城市大學中國文化中心助理主任
    麥海珊 浸會大學視覺藝術院教師
    張超雄 理工大學應用社會科學系教師
    陳家洛 浸會大學政治及國際關係學系教師
    羅永生 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教師
    馬樹人 中文大學政治行政系教師
    莊耀洸 教育學院教育政策與領導學系教師
    鄭宇碩 城市大學政治學系教師

    聯署人
    區國強 中文大學數學系教師
    區凱聲 中文大學文化研究系碩士畢業生
    區惠蓮 《文化現場》出版人
    區愛娜 教育心理學家
    區諾軒 前中文大學學生會幹事
    歐贊年 公共政策智庫策劃人
    朱啟華 香港大學教育學系教師
    周立民 公開大學李嘉誠專業進修學院教師
    周保松 中文大學政治與行政學系教師
    周愛倫 中文大學副學士教師
    周錫輝 退休中學校長 
    張兆和 科技大學人文學部教師
    張彧暋 日本鐵道史研究者
    張銳輝 中學教師
    曹文偉 中文大學崇基學院神學院
    曹文傑 中文大學性別研究課程博士生
    曹文翬 中學老師
    陳 雲 嶺南大學中文系教師
    陳上城 中學老師
    陳小望 中學教師
    陳文錦 浸會大學計算機科學系教師
    陳志宏 中文大學通識教育部教師
    陳浪濤 浸會大學傳理學院教師
    陳國權 教育專業人員協會理事
    陳竟明 中文大學環境科學課程教師
    陳慎慶 浸會大學宗教及哲學系教師
    陳運家 中文大學體育運動科學系教師
    陳漢森 教育專業人員協會理事
    陳鳳儀 理工大學應用社會科學系教師
    陳劍青 浸會大學地理系研究生
    陳慧燕 中文大學政治與行政學系教師
    陳潔貞 中文大學新聞系校友
    陳潔華 教育學院社會科學系教師
    陳銳才 中文大學性別研究課程教師
    陳錦華 理工大學應用社會科學系教師
    陳錦輝 香港大學附屬學院教師
    陳曙峰 理大香港專上學院教師
    植永強 中文大學哲學系碩士研究生
    紫 藤
    蔣翼邁 科技大學數學系教師
    蔡甘銓 兼職講師
    鄭子誠 旅港開平商會中學教師
    鄭威鵬 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博士
    鄭鈺鈿 理工大學應用社會科學系教師
    鍾姍姍 浸會大學生物系教師
    鍾家偉 教育學院課程與教學學系教師
    陳敬慈 城市大学應用社會學系教師
    方奕霖 理大香港專上學院傳意及社會科學教師
    方鈺鈞 社會文化人類學碩士生, Helsinki U
    范長豐 中文大學學生會外務副會長
    馮一沖 理工大學應用社會科學系教師
    馮凱欣 理工大學設計學院教師
    霍婉紅 明愛徐誠斌學院社會科學系教師
    孔寶華 澳門大學社會學系教師
    何佩紅 理大香港專上學院社會及文化課程教師
    香港女同盟會
    香港中文大學學生會
    香港天主教正義和平委員會
    香港教育學院教學人員協會
    許日銓 香港大學社會學系研究生
    許建聰 中大中國語言及文學系文學碩士生
    許漢榮 中學教師/中大教育學院碩士研究生
    許麗明 理工大學應用社會科學系教師
    許寶強 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教師
    熊瑤英 明愛徐誠斌學院社會科學系教師
    韓連山 教育專業人員協會理事
    古慧美 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教師
    江紹祺 香港大學社會學系教師
    祁永華 香港大學教育學院教師
    金佩瑋 香港大學比較文學系博士生/兼職教師
    健 吾 中文大學日本研究系教師
    郭永健 學聯常務委員會主席
    郭炳偉 教育學院科學與環境學系教師
    郭梓祺 中學教師
    關慧之 教師
    李 傑 藝術家
    李小良 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教師
    李文詩 中學教師
    李以進 中學教師
    李建賢 浸會大學社工系教師
    李峻嶸 教育學院社會科學系教師
    李勤成 中學教師
    李煒佳 中文大學哲學系校友會幹事
    李耀基 學聯前秘書長
    林宗弘 台灣中央研究院社會學研究所教師
    林國光 教育專業人員協會理事
    林培元 劍橋大學社會學系哲學碩士生
    林朝暉 中大學生會會長
    梁 韻 香港大學比較文學系碩士生
    梁以文 科技大學社會科學部博士生
    梁永達 中學教師
    梁卓恆 倫敦大學教育學院教師
    梁承謙 戲劇及教育工作者
    梁明暉 浸會大學人文學碩士生
    梁美儀 中文大學大學通識教育部教師
    梁恩榮 教育學院教育政策與領導學系教師
    梁萬里 浸會大學化學系教師
    梁漢柱 浸會大學社會學系教師
    梁碧琪 中文大學性別研究課程教師
    梁廣勳 仁愛堂田家炳中學視藝科教師
    梁德賢 教育專業人員協會理事
    梁曉勁 中學教師
    梁錦威 學聯前代表會主席
    梁麗清 城市大學應用社會科學系教師
    梁寶山 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碩士生
    陸潔玲 理大香港專上學院社會及文化課程教師
    廖淑嫺 中學教師
    劉 誠 浸會大學兒童發展研究中心教師
    劉兆瑛 中文大學教育學院教師
    劉國英 中文大學哲學系教師
    劉掬色 自由創作人/大學藝術教師
    劉慧嬋 香港大學比較文學系博士生
    黎少雯 耀中社區書院教師
    黎肖嫻 城市大學創意媒體學院教師
    盧偉明 學聯前副秘書長
    賴建國 明愛徐誠斌學院社會科學系教師
    羅婉芬 嶺南大學群芳文化研究及發展部統籌
    羅婉儀 澳門大學教育學院教師
    羅淑玲 明愛徐誠斌學院教師
    羅貴祥 浸會大學英文系教師
    羅醒楷 兆基創意書院教師
    馬國明 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教師
    馬智恆 兆基創意書院教師
    莫昭如 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教師
    莫慶聯 城市大學社會科學學部教師
    麥海華 城市大學應用社會科學系教師
    吳永輝 城市規劃師
    吳仲達 基層大學幹事
    吳其彥 浸會大學計算機科學系教師
    吳俊雄 香港大學社會學系教師
    吳詠雪 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教師
    吳嘉倫 中文大學教育學院教師
    吳肇輝 中學教師
    倪玉菁 中文大學教學心理學系教師
    彭家維 中大性別研究課程/文化宗教系教師
    彭澤生 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教師
    潘宇軒 中文大學社會工作系研究助理
    潘詩韻 獨立文化工作者
    潘藹婷 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
    潘顯秀 小學教師
    四維出世 兆基創意書院教師
    成 名 科技大學社會科學部教師
    宋昕穎 學聯前中央代表
    岑學敏 香港大學比較文學系研究助理
    沈 蔚 香港大學社工及社會行政系碩士生
    沈偉男 中學教師
    邵家臻 浸會大學社會工作系教師
    蕭亮思 嶺南大學社會學及社會政策系教師
    蕭俊傑 中小學戲劇導師
    蕭裕均 澳洲國立大學政治及社會變遷系博士生
    蘇 珏 設計及文化研究(香港)工作室
    蘇玉燕 中學教師
    丁南僑 香港大學數學系教師
    杜卓軒 浸會大學應用社會服務系教師
    唐婉清 四五行動
    徐惠璇 嶺南文化研究系行政主任
    曾安芙 中學教師
    曾德平 理工大學設計學院教師
    覃俊基 中文大學哲學系
    鄧永成 浸會大學地理系教師
    鄧秀貞 教育學院教育政策與領導學系教師
    戴遠雄 捷克布拉格查理大學哲學碩士生
    謝德華 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碩士生
    尹麗瓊 中學教師
    胡露茜 神學講師
    黃英琦 中學校監
    黃拱章 中學通識科教師
    黃偉鴻 教育學院教育政策與領導學系教師
    黃國鉅 浸會大學人文學課程教師
    黃慧英 嶺南大學哲學系教師
    黃慧貞 中文大學文化及宗教研究系教師
    黃寶華 教育學院國際教育與終生學習學系教師
    黃鶴鳴 律師
    任志強 中文大學崇基學院神學院教師
    余少華 中文大學音樂系教師
    余攸英 嶺南大學群芳文化研究及發展部項目統籌
    余惠冰 教育學院教育政策與領導學系教師
    阮美賢 加洲柏克萊聯合神學研究院教師
    邱祖淇 浸會大學計算機科學系教師
    俞若玫 城市大學創意寫作導師
    袁智仁 科技大學社會科學部碩士生
    游 靜 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教師
    楊 森 香港大學社工及社會行政系教師
    楊 陽 中文大學通識教育部教師
    楊秀卓 中學教師
    楊勁賢 中學教師
    楊嘉輝 城市大學創意媒體學院教師
    葉月瑜 浸會大學傳理學院教師
    葉楚茵 浸大學生會署理會長
    葉劍青 香港大學心理糸臨床心理學系教師
    葉潤馨 理工大學藝術及設計系教師
    葉蔭聰 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教師
    甄家豪 浸會大學社會學系碩士生
    嚴惠英 兆基創意書院教師
    Au Chi Wo 教育學院教育政策與領導學系教師
    CHU Wai-chi, Rodney 理工大學應用社會科學系教師
    Cyrus CHAN Dept of Surgery, Ohio State U
    孔誥烽 印第安納大學盧明頓校園社會系教師
    HSIEH, Hsiao Yang Paris 8, Saint Denis, France 哲學系博士生, 
    Iris Chan 社聯政策研究及倡議
    Jessica Yeung 浸會大學英語系教師
    Johnson Yu 浸會大學視覺藝術院教師
    Koo Wai Ching中學老師
    Lok Sang HO 嶺南大學公共政策研究中心教師
    Loong Tsz Wai 項目助理, HK Organic Resource Centre, BU
    Loretta Ho 香港大學比較文學系碩士生
    Louis Lau 倫敦大學環境管理科學碩士
    Mang Fan Lun 香港大學政治及公共行政系研究助理
    May Fung 兆基創意書院教師
    Mike Ingham 嶺南大學英語系教師
    Rainsta Lai 嶺大文化系Project Coordinator
    Tang Yiu Keung 中文大學工商管理學院教師
    Xavier Tam 教育學院研究助理
    Zoey Cheung 中學教師


    支持者
    張智峯 中文大學化學系
    陳奕嫺 城市大學專上學院社會工作副學士
    唐偉津 演藝學院舞蹈系
    沈詠敏 浸會大學視覺藝術院
    陳鈺霖 理工大學 香港專上學院學生
    楊雪盈 中文大學藝術系
    梁天尺 演藝學院戲劇學院
    曾慶宏 中大新聞與傳播學院
    陳倩玉 中文大學文化及宗教研究系
    梁琬珊 理工大學雙語學系
    徐詠殷 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學生
    劉翠琁 嶺南大學歷史系學生
    洪彩雯 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
    鍾玉如 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 三年級學生
    Kwan Wing Ni 香港大學政治及法律系學生
    黎漪婷 社會科學系學生
    陳素珊 中大藝術系 08畢業
    何志遠 嶺南大學社區學院副學士學生 
    麥家蕾 領南大學文化研究系
    胡凱淇 香港浸會大學政治及國際關係學系學生
    侯珈駿 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畢業生
    姚仲匡 中大新聞與傳播學院三年級
    杜以樂 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
    蘇婉媚 大專學生
    蘇婉筠 大專學生
    周素雯 香港城市大學社會工作系畢業生
    張志勝 浸會大學中國研究學系畢業生
    董一郎 中文大學哲學系碩士生
    陳子文 香港大學物理系
    魏志豪 中大計算機科學校友
    陳凱珊 城市大學電腦系
    范嘉敏 香港大學食物及營養學系
    黃瑋琮 香港大學理學院
    王韻盈 中文大學哲學系
    Daniel-mike Ngcheukting 迦密中學
    劉幗慧 温習室補習導師
    陳家偉
    魏靜元 中文大學病理解剖及細胞學系
    Ellen Chow Community College
    張浚軒 香港中文大學藥劑學系
    莫栢軒 香港中文大學物理系
    黎卓華 中文大學藝術系
    招詠芝 公開大學翻譯系
    譚穎詩 浸會大學中國語言及文學系
    陳詠珊 天主教新民書院
    黃越成 妙法寺陳呂重德紀念中學
    陳意軒 香港專業進修學校
    Bottle Shiu
    Evelyna Liang
    何秀珠 兆基創意書院
    施美玲 家庭主婦
    盧浩元 香港中文大學學生
    池卓龍 福建中學(小西灣)學生、香港中學生聯盟執委會成員
    李凱琳 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碩士生

    聯署結束 (已轉寄給特首) 

    附文
    眾多爭議,須一一解決,始行撥款
    關於669億元高鐵方案,社會存在巨大爭議,我們簡列如下。請特首和立法會議員,細心理解、高度重視,先擱置方案,再重新諮詢,以便尋求社會共識及最佳方案。

    財務的爭議
    1. 政府方案涉669億,非常龐大,是政府全年開支的22%,香港男女老幼每人都用去一萬元。而審批這個預算的早期過程中,端賴某些功能組別議員的贊成票,才能通過,而他們在高鐵工程的龐大開支中,商業上極可能涉嫌利益衝突。亦即,只因他們沒有迴避利益衝突,1月8日才會有這麼龐大的預算呈交立法會。更何況,不少人質疑這個預算中的鐵路成本,比目前全球最貴的英法跨海隧道高鐵還要貴。這麼巨大的利益衝突,政府尚欠市民詳盡的解釋和交待。

    2. 港府稱高鐵會帶來巨大經濟效益;為什麼港府不公開計劃的可行性研究和經濟分析報告,讓市民參與評估其利弊?

    3. 政府稱高鐵每日99,000人次的預測已算保守,但現今的直通車乘客其實每日只有9000人次,為何增長竟高達1000%?港府過去己有多項估算敗績,如1):深港西部通道的車流量只有估算的兩成;2)西鐵的乘客量只有估算的一半;3)機場快線的乘客量只有估算的四成等。政府稱高鐵每日乘客會有99,000人次,這預測會否過於樂觀,浪費龐大開支?

    荒廢的中環月台不可動用的爭議
    4. 機場鐵路中環站有22萬平方呎的月台荒廢12年,而機場快線的客運量在1998年啓用以來沒有增長,以致相等於200億元的資產廢置了12年。政府憑什麼說未來11年機場快線客運量會激增一倍,所以不能開展由香港站至錦上路的新服務,而高鐵必須以西九為香港段唯一的車站?

    總站設在九西是否合理的爭議
    5. 政府一方面表示了解市民憂慮,不願引發樓價急升,但為何在另邊廂,政府要把幾百億資金硬塞進西九龍,間接推高市區樓價,讓市民百上加斤?

    6. 高鐵的延伸隧道座落在西九文化區地底,列車造成的震動和噪音使地面難以興建表演劇場,這問題如何解決?

    7. 高鐵須徵用西九文化區約三份一土地作施工用地至2015年,而近半的海濱地段更要用來搬運泥頭(泥頭相當於六座國金二期體積),但政府卻稱文化區將於2014年落成。港府如何解決這兩個相互矛盾的時間表?

    8. 政務司司長兼西九管理局主席唐英年在11月26日會議中,就高鐵工程將會佔用西九文化區用地,向運輸局和路政署表達強烈不滿。在政府內部仍對高鐵工程出現重大分歧之際,為甚麽急於通過撥款?

    9. 「西九龍填海區發展交通研究」顯示:高鐵西九總站建成後,新增交通會嚴重影響九龍區內18個路口,導致九龍交通長期擠塞,建議中的改善措施在技術上不可行。政府至今未有向公眾公開的這份研究,為什麼?有沒有解決交通擠塞的辦法?

    錦上路總站方案遭簡單否決的爭議
    10. 高鐵若以新界錦上路為總站,會為新界西北地區居民提供更多就業機會。政府為何堅持總站只可設在西九,使市區與新界的發展更失衡?

    11. 由深圳到尖東,無論經西九龍還是錦上路,旅客同樣需轉一次車,同樣要坐西鐵接駁。比較而言,經西九龍只不過比經錦上路快七至十分鐘。政府為什麼寧願為了少量九龍區的旅客節省幾分鐘的時間而多花300億元?

    12. 高鐵專家組的新方案不用回收菜園村,因興建錦上路站而受影響的零散村民少於50户,不及政府方案的三份之一。政府為何曲解新方案的走線,聲稱要把錦田河改道,誇大影響範圍至300多户?

    城市發展模式的爭議
    13. 許多年青一代,倡議重視地緣和社區網絡,自發維護高達三萬戶受影響的居民權益,要求「以人為本」,取代以利益為優先的城市發展模式。政府為何從沒有與他們好好對話,研究他們意見的合理性和可行性?

    星期六, 1月 02, 2010

    不融合 =邊緣化?


    [原文刊於 《中大學生報》2010年1月號)]

    邊緣化一語來自社會學,常用以形容社會與政府對弱勢社群的忽視,使他們被主流「邊緣化」。然而,不知是誰的神來之筆,在近十年「邊緣化」語彙的使用,變成了形容香港不與內地融合之後要承受的惡果,為這形容詞的情緒由悲哀轉化為恐慌。雖然數量之多及其來源已不可考,以下嘗試勾勒現時這套「邊緣化」論述的來龍去脈。
    學者密集式思想改造
    這個用語在從社會學轉移至政治及經濟論述的過程並不簡單,它需要開山闢石、人海動員,甚至知識暴力。自2008年12月 《綱要》開始,「左報」集團開始鋪天蓋地散佈經濟論述,每天都強調融合的好處和不融合則被邊緣化。此時開始,不少學者都逐漸亮相「表忠」。呂大樂的《珠 三角融合的二○四七思維》, 躍過了現時融合過程內對政治經濟的探求,即理解提倡融合背後的政治目的;反而,文中要求我們對融合有「新思維」,要求香港人不要再回顧香港十多年來倒退了多 少,而是要預設未來二零四七年時「已經融合」,發揮固有香港人「醒目仔」性格 (新思維?),在此必然的過程中尋找上位機遇,取消了香港人選擇怎樣融合、融不融合等當下問題。
    又如張炳良《粵港共融發展仍需克服基本問題》,在《綱要》一公佈之後,形容現時港人普遍的心態太多兩制的「局限」,太少一國這種「全國大局意識」,開始為香港人的思維「拆牆鬆綁」。
    近日,更因廣深港高鐵的爭議令這種學者們需要加大力度「撲火」。譬如,香港浸會大學經濟系鄭毓盛在《高速鐵 路時代的來臨》一文,連他所專長的經濟學內對生產率及效率測算的探討也宣佈放棄,總之現在「大勢使然」,要「以可持續的視角,兼顧粵港融合的大勢。」忽而提出了「社會效益」作為財務成本以外的考慮,但對什麼是社會效益的定義也流於抽象。建高鐵是「環保」(工程語意上)、 「世界潮流」(某些世界)等論點全部在一文堆砌出來。
    理工大學中國商業中心陳文鴻,以往七十年代曾參與學運,現在則與中聯辦聯繫甚密。在近年不停在東方日報、商報及信報發表,是邊緣化論述的大旗手。他經常怒斥香港因兩制下的規劃程序及「大香港主義」阻礙了融合的速度。在高鐵事件中感到煩擾,流露出一種極右的法西斯傾向(通常以「國家集體」的理由取代人民需要)。在《反建廣深港高鐵兩大謬論》一文中,強調建造高鐵不應涉社會分配,理解城市規劃是「集體」問題,不應因中下層沒有受益而反對興建。然後更嘗試推論至他認為不屬於中下層使用的「大學、演藝學院、體育學院」也因此邏輯不應該興建。同時,文章試圖取消「發展為誰」這個社會學關鍵問題,不應將「集體」運輸系統「菜園村化」。於是,「人」在整個討論過程抽象化及集體化。(為何面對融合議題,報章就可以容許宣揚法西斯思想?)
    還有更多製造論述集團與人士如劉迺強、薛鳳旋、中策組、智經……例多不再舉,因各種形式的權力關係驅使他們在集體大合唱。由此可見,「不融合就被邊緣化」不只是如鄭汝樺的 「孤島論」一樣這樣簡單而低手,它是經過本地勢力的「左右包抄」,一系列親政府學者以不同面向的論述所引致的強大圖象,一方面,他們保證了香港人對融合有 一種安全、預期、順從的認知;另一方面,他們也妨礙了我們對融合問題的獨立思考。
    邊緣化因融合出現
    若果不理會上述學者的怪力亂神,實質檢視香港形勢,邊緣化其實早已出現。不過,香港的邊緣化並不是由於經濟上開始被孤立,或者是出現所謂自我邊緣化,而是香港已經逐漸失去了為自己的未來作出判斷及決定的能力。回歸以來,香港愈來愈不能從自己的需要出發,去決定各方面的行政與規劃。
    八、九十年代,本港資本向內地流動的時期是一環關鍵的融合過程。一些原本扎根本地的大資本家開始進入內地的過程中,不僅是從事生意投資而已,很多都與內地官員建立關係,已「更緊密」與內地合作。回歸後,這群率先北上的資本家由於其利益已經不再扎根本地,他們亦沒有必要來為香港考慮長遠的願景,他們甚至開始可以從高於香港層次的政治架構裡決策香港事務,決議香港各種發展或許是在京城某飯店發生。於是,愈來愈多一些香港付賬的發展並非從市民實際需要出發,會無故在偏離西部物流中心的新界東北拿百多億建一個蓮塘口岸,最方便的莫過於只相隔十多分鐘的李氏鹽田港能更舒暢地運一個個貨櫃進港,更加打擊本地的物流業。這狀況等同以往部份決議都是在倫敦發生一樣,最大的問題只是違背了一國兩制 (規劃自主) 而已,對他們並不重要。
    另一班港人則發揮殖民地買辦性格,在回歸後立即將其技術知識往內地輸送,如史美倫已經為內地陪訓了第一梯隊的金融精英衣錦榮歸香港,為中國建立另一個金融中心作好準備,並已得到了政治上優厚的報籌。這些逐漸置香港本地優勢不顧及賣出的中港融合團隊,才是他們所說「邊緣化」的主事者,更不肯的是,他們亦是香港的管治階層。
    零三年後,繼續邊緣化
    這種香港自主性的揚棄或喪失,不僅由於不同首長的長官意志而異,根據政治理論家Adam Przeworski 所言,一個人要向另一個人施加權力,不是純粹靠威嚇就可令他者就範,首要條件是必須向對方建立物質基礎(material basis)的關係,使他必須在利益圈內考慮,才能有效勸誘、威脅等等。
    零三年七一遊行以後,中央由守門口的角色改變成積極干預,逐步介入許多內部政策,包括不少政治議題、經濟模式及規劃大計。然而,為何香港這樣輕易就範?原因就是自零三年始,中央開始包裝CEPA 作為「禮物」,近來又稱內地股可來港上市,試圖在各方面開始建立要依附內地的利益關係網。現在《綱要》出台,香港暗中被要求幫助國家發展,產業要轉移(將港服務業北移),大型工程幫助內地保八,協助前海成為「深圳的中環」等等。中山大學一位教授說得準確,他說你們過去受了這麼多中央的恩惠,現在就是要還的時候。因此,現時的邊緣化不是發生在抗拒融合的情況,而是出現在中央建立利益圈的過程中,令香港一國兩制底下政策自決的主體性喪失。
    當一個城市普遍地形容自己正被邊緣化,邊緣化因而真正的開展。